随便写写

摘录……。

priest《烈火浇愁》

都是截图扫描,可能会有错字……虽然我已经核对过两遍了……。

​可原来看得见摸得着的人完全不一样,真实的盛灵渊是放了盐的水,越喝越渴,残留的声色与触感都如绕梁的余音,诅咒似的钻进人骨头缝里不肯出来。

​我贪得无厌,幻境里三千年不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加掩饰地把毕生渴望摊开放平,展示在他面前。

然而翻遍所有,所愿所求却唯有一个他。

他一生没有这样轻过,也没有这样重过。

咒术已经失传大半,他们忘记了先祖的惨烈,成了庞大的异控局系统中螺丝钉似的小小后勤过着边缘又不起眼的生活。此时忽然接到征召,头一次被外勤们众星捧月似的裹上前线,成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纵然全世界都是蝼蚁,也没有一个巨人能在蝼蚁形成的浪潮中岿然不动。

众生,凡有灵,皆有立足之地。

他们骗你、敬而远之、三跪九叩,或者想打败你、想害你……都是为了身家性命、家国大事。
就我会闹得你一身鸡毛,闲着无聊就无事生非,拿琐事找你麻烦,把你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七窍生烟,着成个人样。

他出生是精心设计,心愿源自别人处心积虑的灌输,理想仿佛笑话,真情是事先编好的囚笼。

他的前半生是一场信以为真的骗局,后半生是自己掩耳盗铃的圆谎。

赤渊与朱雀相伴而生。
天魔与剑灵互为缘劫。

柔软而滚烫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像佳酿琼浆,一滴就能让他沉醉千年。那是盛灵渊在东川的春风里反复揣度思慕过的味道,可是思慕归思慕,他敢说除了少年时狼狈的梦里,自己从未起过妄念,因为拿着珍宝的凡人并不拥有珍宝,只是临时保管,又岂敢监守自盗。

可即使是美酒泼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也照样是要疼的,盛灵渊第一反应是像被烫了一样躲开。

生无欢,死无谓,这躯体与魂魄,来就来得强买强卖,本就是一身的累赘,舍去又有什么好吝惜的。凭什么自作主张,拿他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去挥霍?
那是多少日夜,连回忆都觉得奢侈的人啊。

三千年够得上几次沧海桑田,后土尚不能无动于衷,这样沉重的爱憎与离合,比山海还深重,怎么是一个人能受得起的?

涅槃石成,基调就是欢快的,游历人间、了无心事。
涅槃后碎,基调就是暗无天曰,一次比一次更惨烈。

快乐是千篇一律,痛苦却是累世相加。

​可世间没有白享的香火,神龛是要代替造神的人,餍足群魔的。

他在血海中睁开眼,负贪与嗔、为灭地火而生,机关算尽,粉身碎骨。

就仿佛是个天下太平的吉兆。

没有人知道这两三句话整整讲了三千年。

就像没有人记得,赤渊下曾有滚滚的岩浆。

盛灵渊是把自己忘在赤渊里的人,埋了三千年,他已经冻成了一座清楚明白的冰雕。滚滚红尘,他初来乍到,格格不入,还没来得及试摞性地融化一点,坚不可摧的冰层就连个预警也没有,先从里面炸开了。飞溅的冰碴如刀与剑,把毫无准备的肉体剜得干疮百孔。

盛灵渊的语气仿佛一颗冥顽不化的封建毒瘤,他说:“不伦。”

因为非我族类。

为人神魂颠倒的,人们冠之以“多情”,管这叫“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一把剑倾尽所有,人们只会说他疯了。

“不义。”

就算能厮守这一生,又怎样呢?

那些一根筋的器灵当真了怎么办?

肉体凡胎终归于黄土,徒留一把刀剑,万古长存。不能共白头,怎么能偕老

“不识趣。”

器灵都是被外力强行禁锢在器物里人不人、鬼不鬼,不亲身感受“铸剑”之苦,他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这些器灵“成器”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

你手握着天魔剑的碎片,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沥干热血,还要忍着煎熬,装作毫不在意,因为公私绝不能混为一谈,纵然你从来没有诛遍各族、牵连无辜的意思,此时也不能为了朱雀骨和天魔剑顺水推舟。否则日后万一生变,没有人会说这是皇帝的本意,天魔剑会背千古骂名,那只知道吃和玩的剑灵要怎么自处呢?

离开东川以后,为免群龙无首,丹离提出让初长成的少年继位。铁与血铸就的冠冕下,少年情怀薄如蝉翼,转眼便消散如尘埃了。

恼人的春风再也没有钻进过他梦里。

他的梦中人是谁,在东川大梨花树下静静出神时想的又是谁,会是东川里某个春花一样灿烂的少女……或者少年吗?

不得而知,因为后来,东川没了,梨花树也没了

他听出了小妖隐晦的好意,“盛潇两个宇于他,确实如一副千钧重的枷锁,压着他跪伏在万里江山下,一辈子没松快过。

但只要换个名字,就能自由么?

那未免也太天真无邪了一点。

守着一把骸骨炼成的剑,牵挂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在沉寂的赤渊峡谷里,同一池灰烬作伴。

这念头才刚起,无边的荒凉和孤独就险些把他吞下去。

那一瞬间,宣玑忽然明白了。

时间一般是不会抹杀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的,这倒没错,但它会让伤口变成疤,会让拥抱过的血肉之躯变成石碎,变成画像,也会将永垂不朽的思念风干成标本,把记忆里的一切都降个维。

鲜花抽干水分,会变成干花,但要是把一杯清水泼回去,却只能让干花湿淋淋的狼狈起来,再不复一开始的鲜亮了。

假如一个人能活生生地体验一回挫骨扬灰,那么尘世中种种所谓“刻骨铭心”,就都成了浮在后头上的灰。

​因为世上的好东西没有能长久的。听说最美的花要等很久才开,一生开一次,片刻就谢;最高寿的人死到临头回忆起自已一辈子,也只有几件快乐的,都像石火一样稍纵即逝。

​人的一生,总会有遗恨与后悔,很多人都做过“假如一切能重来”的白日梦,然而梦酲了,知道不可能,也就算了。

于阿洛津,他幼年被人间浮华的大梦吸引,少年叛逆,是热血燃烧下生出的妄念,他在花团锦簇之抱长大,不知寒暑、不知疾苦,游走在无数不切实际的梦想
中。然后那些梦一个接一个的破碎,只有最后这个有毒的不会醒。

有时候是在战扬遇袭,他梦见自已心神俱疲地蹲在地上,正想撕树皮果腹,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黑暗里突然冒出来的敌人斩首。

有时他是某一族的平民,在震天的喊杀声里蜷缩在破败的小屋里,弄不清自己是什么,也弄不清外面是谁和谁在打,然后死于一个随便飘过来的术法,蝼蚁似的悄无声息。

有时他是流浪的难民,赤地千里,前只有死尸和灰烬,他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目光根本没法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移开,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吮吸那些骸骨上的烂肉。那些曝露在路边的尸体死相千奇百怪,有些尸身上还附着着恶毒的妖术与诅咒,有强酸一样的腐蚀性,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手和食道被烧穿,却根本停不下来。太饿了,他成了个活生生的饿鬼,点一点把自已吃死。

背叛祖训的人,不再受山神的庇佑。

神明将与泥塑共朽,也或者,人们所信奉的,本来就是一场痴妄。

谎言终于浮起,水在烧。

大人物们眼里只有利益,但少年还有真情,乱世里的真情是稀世利刀。

原来史书上所有的一笔带过,都有机心万千。

“我说‘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冤死的眼睛都合上,所有无着的尸骨都收殓’。”

先天灵物因为生来卓尔不群,大多避世、索居,常以半神自居,俯视众生,单纯得傲慢,所以后来差不多也死绝了。因为“不凡”的人,往往过于倚仗自己的“不凡”,不管是倚仗强大、才华、美貌或是富贵,倚仗即成枷锁。

那些浑似没有灵魂的配角,也许只有血淋淋的撕裂自己,才会让人惊讶地注意到,那道具一般的皮囊里,也是悲欢俱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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